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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圈套 

朴有仟對金在中的來訪感到有絲意外,但除去意外,更多的是驚喜,雖然還跟著個鄭允浩,但他滿眼就只有金在中的音容笑貌,整個人樂的不得了,叫廚娘弄點心洋酒擺了一桌子。在中也只顧套近乎,拉著樸有仟一口一個“有仟”,叫得樸有仟整個人快飄起來了,聊著聊著兩個人就上了二樓有仟的房間,將允浩一人晾在了廳裏。
樸有仟有架鋼琴,在中嚷著要學,樸有仟就手把手教他,拿慣槍的手哪彈的了這個?在中手忙腳亂,幾個音符也彈不到一起去,只對樸有仟耍賴的笑,樸有仟也笑,抓了在中的手作勢要親他。
在中裝做害羞躲開了。
“怎麼想起來找我了?”有仟合上鋼琴問道。
在中睜著亮亮的眼睛望著樸有仟,輕輕的笑了:
“因為……很孤獨,想要朋友。”
有仟走向在中,單膝向在中跪下,托起他的手:“在中,不要欺騙我,我願意任你差遣。”
在中笑了。
從樸家出來,在中說想散步,叫允浩跟他走走,走了半晌兩人都沒說話,允浩幾欲開口,卻一副下不了決定的樣子。
“覺得我可笑吧?”在中先開了口。
“少爺您何必做這種犧牲?”允浩鎖著眉頭,跟在在中身後。
“我怎麼可能讓他占到便宜?我讓樸有仟去和金希澈鬥,總比我自己親自來好吧?”在中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允浩,雙手放在允浩肩上,“你問過洪成美了嗎?”
“李義舜一直有意納妾,卻遲遲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允浩答。
“跟金英雲要人,”在中眯起眼睛,滿意的笑,“說日本人想聽崔熙真唱小調,要來就送到樸有仟那去。”
打著樸有仟的名,送、金希澈的人,李家豪門似海深,進去就出不來了,崔始源那瘋狗,這次還不急?
看著在中臉上表情變了又變,允浩覺得有絲悲哀。

偷偷看了起范出來,崔始源抬頭就碰見金希澈。金希澈陰沈著臉叫他下樓,崔始源只得硬著頭皮跟下去,希澈坐在沙發上,轉臉叫他跪下。崔始源跪了,心裏只慶倖興許只他藝人挨打,不用再拖累起範。
“若起范是個姑娘,我定會將他配了你,幫內長老閒言閒語,你讓我很難做。”金希澈沒有打人,只陰個臉說話。
崔始源跪在那,自然是不敢吭聲。
“我既一手提拔你起來,也沒有趕你走的道理,但讓你再安穩待在金家,我只有一個法子。”
崔始源抬頭,聽金希澈的命令。
“你,和金寶京結婚吧。”
崔始源吃驚的睜大眼睛,嘴半天也合不攏。
“金在中和洪成美的婚事一結束,就著手你和金寶京的婚禮,讓長老們沒話可說……”
“少爺,我不能娶小姐!”
崔始源打斷希澈的話喊了出來。
-“少爺,三少爺回來了。”門房來報。
希澈擺手讓崔始源站起來,可崔始源一臉倔強仍跪在那。希澈看了就來氣,心想我金希澈連個下人都管不好還當什麼主事?一腳踹在了崔始源肩膀上,崔始源舊傷還沒好,禁不住打,順著希澈的腳勁就躺地上了。希澈看著火大,站起來卯足了勁就沖崔始源踢過去,舊傷裂開,不一會身上又血淋淋的了。
“哥你這做什麼?”
在中沖進來拉住希澈就向後拖。希澈正在火頭上,懶得和在中演什麼兄友弟恭的戲,甩開在中的手就罵:
“奇怪了,我打自己的狗與你何干?”
這突然一罵讓在中也一愣,明白過來後挑了眉毛就笑:“哥一向是明白人,知道用手段攏人心,這回怎麼不和外人鬥和自己人鬥起來了?”
“這一聲‘哥’叫的好聽,”希澈冷笑著坐在了沙發上,“說起攏人心,哪里比得過弟弟?下午在樸家玩的還好?前兩天和日本人騎馬還沒盡興嗎?有這時間都關心關心自己的婚禮吧。‘
不提婚禮倒罷,提起這婚禮在中就恨,轉身坐在沙發上,示意允浩抬崔始源下去。
“弟弟只是擔心崔始源給打壞了,起範還不定怎麼傷心呢。”
在中冷笑著說。
希澈心裏雖氣,但也明白不能吃他那套:“不用弟弟操心,我已決定把金寶京嫁給始源了。兩人相貌品格算配,你的婚禮辦完就給他辦。”
在中聽罷之笑不愈了。金希澈,你自己失了人心,不怪我無情。
 
崔熙真轉手被送至樸有仟處,在中教他只說是金希澈獻上去的,由樸有仟出面是為了避獻,樸有仟都一一記住,帶了崔熙真往李家去。李義舜信金希澈的眼光,對崔熙真也很滿意,二話沒說就留下了。崔熙真倒不像崔始源那樣心高氣傲,而且從小是窮怕了的,那李義舜也算是儀錶堂堂,就一直沈默算是應允了。李義舜神清氣爽,承諾崔熙真兩個禮拜後娶她過門,並請樸有仟吃喜酒。
樸有仟答應了,略聊了幾句就告辭,出來找在中。
“辦妥了?”在中挽起有仟的胳膊。
“辦妥了。”有仟寵溺的笑,擰擰在中的鼻子。
在中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你可別嫌我壞啊……我這麼做……”
“我知道,你把你哥哥扳倒才能毫無顧及的和我在一起。我全都知道。”樸有仟一臉心疼的抱住在中。
“我真心疼……我要是有無上的權力,就可以保護你了,在中。”
在中的臉埋在樸有仟胸前,一臉漠然。
“在中啊,如果我成為樸家的主事,是不是就可以保護你了?”
聽者有心。
“應該吧……”在中緩緩抬起頭來,“可是有仟,太冒險,不要那樣,那麼危險……你出事了怎麼保護我呢?”
在中的柔弱樣子堅定了有仟的決心。
“在中啊,等著吧,你收手,我成為樸家的主事,我來扳倒你哥哥。”
在中笑了。
很滿意的笑。

當晚,在中帶人在江南區各大餐館查帳,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反之允浩就心不在焉,在中問話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幾回下來在中也欲發火,帳本一摔就瞪允浩。
“我還得看你的臉色嗎?”
允浩溫順的低下頭:“在下有個問題想問少爺。”
在中就知道他有話要說,撇撇嘴等他說話。
“少爺現在換作希澈少爺,會怎麼做?”
原來是為了崔始源和金起範的事耿耿於懷,在中會心一笑,拿過帳本又翻起來:“自然是應了他們的事,好歹留兩條人心。”
允浩單膝跪下,平視在中的雙眼:
“那若是我看上俊秀少爺,少爺您也會應了我們的事嗎?”
在中雙手一震,有些詫異的看了允浩一眼,嘴張張合合發不出聲。心裏七上八下不明白允浩是什麼意思,是想指他喜歡俊秀嗎?不太可能,那又是什麼意思呢?探試在中是否重視他嗎?鄭允浩瘋了嗎?
那自然是重視的。
在中冷笑一聲:
“我會殺了你們倆。”
在中明顯是撂狠話,可允浩卻笑了:
“我心裏,只有少爺一個人。”

李義舜為納妾大擺宴席,請了金,樸兩家,日本高層自然是請,國宴一般擺了幾百桌,眾人只是當娶夫人,並不明白他只是納妾。《朝鮮日報》社長嚴政勳,家中本是富商,日本駐進韓國後家道中落,在大學支持進步青年的活動,但對於官面上的這類應酬卻是不得不去,便攜社中記者崔東旭一併前往。
那崔東旭曾在日本留學,對日本的明治維新很是推崇,一新想回過結合國內力量也變法改革,歸國後才發現日本早控制了祖國,無技可施,無奈輾轉進了報社。
李義舜的長子李晟敏,正是在這《朝鮮日報》做記者。
李晟敏的性格內斂,本就不喜歡這種場合,又是些他不認識的人,更是渾身彆扭,本想和報社同事坐在一起,但姐姐李志妍硬拉他和家人坐在一起,無奈只得老老實實坐在那,低個頭發呆。
主角沒出來,交際應酬的任務就落在了李東海身上,勸酒客套的很有主任的風範,走到在中這一桌時略略停頓,扭頭向金希澈勸酒。
金希澈爽快的一飲而盡,和李東海打起官腔客套起來,用眼角瞄了眼在中:“怎麼不見小少爺?”
李東海心神領會,自然知道金希澈想聽什麼:
“庶出本是不出來見客的,這是規矩。“
在中聽在耳裏,只低頭喝酒。金希澈你現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一會兒讓你笑也笑不出來。
朴家只來了樸正民,有仟聽在中教的告病沒有出席,樸正民入了席,石原貴雅來了,一等人剛剛坐定,主角上場。
崔熙真一身高級韓服,上身鮮紅,下身豔藍,精心打扮過倒像個大家閨秀不像窮人家的孩子了。挽著李義舜的手徐徐走來,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李義舜指點她在各個酒桌前向貴賓打招呼,崔熙真都一一應過。走到在中這桌,崔熙真見了在中後略略一愣,雙唇緊閉不言語了。
“金家大少,金家三少,你認得嗎?”李義舜在崔熙真耳邊低語。
“認得。”崔熙真淺笑,向希澈在中兩人行禮。
希澈頓時一身冷汗。
崔熙真從平壤過來,希澈就已經有了消息,但希澈不可能讓他們姐弟重逢,崔熙真這弱質女流會成為崔始源的軟肋,一個金起範已經鬧的崔始源渾身是弱點了,崔熙真若是再圍上來,崔始源一頭小辮子,金在中抓住怎麼肯放?派人轉手將崔熙真送如金達萊,堅信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想竟讓李義舜納了去。
“新夫人國色天香,李大人好福氣。”在中先敬酒,瞥見希澈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心裏爽快的不得了。
“若不是金大少獻寶,老身哪里娶的到這樣的人物?”李義舜也笑眯眯的舉杯,“金大少爺,老身在這謝過你這個媒人了。”
希澈只當他說送崔熙真進金達萊一事,雙手顫抖的舉起酒杯,透過李義舜望見崔始源向這邊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始源,過來見過新夫人。”
在中喚道。
崔始源立馬走過來。
只見新夫人觸電一般,緩緩回頭。
“弟弟……”

 
第七章 針鋒相對 

“屬下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少爺。”
“李家財大勢大,這也算你姐姐的好去處。”
金希澈合衣躺在創傷,太陽穴“突突”跳的直疼,便沒有開燈就躺下了,帶著一身的酒氣卻弄得更不舒服。崔始源站在床邊,兩眼通紅,房間裏漆黑什麼都看不到,崔始源卻自認為將金希澈看得一清二楚。
“日本人的傀儡大臣,他倒了台,我姐姐豈有活路?”崔始源提高了聲音,“況且我們哪里比人矮一頭,偏要給個老頭子做小?”
“李義舜哪里配不上你姐姐?”金希澈翻了個白眼,側臥。
“他是日本人的狗腿子!我不願我姐姐這輩子都給人戳脊樑骨!”崔始源大吼起來。
手下向主子大吼,金希澈倒沒多生氣,撐了上身坐起來,盯著崔始源。
“我以為少爺您不是那等趨炎附勢的人,現在看來我錯了……”
崔始源轉身。
“屬下服侍少爺多年,只求少爺善待起范少爺。”
崔始源去毅已決,開門便要走。一開門,卻發現門口站了一群人。
“始源,跟我這麼多年,你還不瞭解我嗎?”
金希澈從床上走下。
“金家,哪是你想來便來,想走就走的?”

金在中今夜有些癲狂,狂得有點過,在金達萊裏,拉著金英雲鄭允浩一杯又一杯的灌,就連年紀尚幼的俊秀也難以倖免,被連灌了幾杯,金英雲無奈又去攔,被再次灌酒,喝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少爺,別鬧了。”允浩攔下在中遞往俊秀嘴邊的酒,拿毛巾給在中擦臉。
“允浩,我很開心。”
在中醉眼朦朧的靠在允浩懷裏。
“很壞,但很開心。”
笑著,就哭了起來。
允浩憐惜的拭去在中的淚,輕輕歎息。
“開心為什麼還哭呢?”
正亂著,金賢重一臉驚慌的跑過來,對著金英雲耳語一陣,只見金英雲眼睛猛得睜開,酒醒了一半似的。
金賢重帶金英雲往金達萊的後巷去,遠遠就聽得有人啼哭,走近看了竟是起範,摟著一血人坐在堆積的雜物中間,哭聲甚是淒慘,看這情景,金英雲也猜得到七八分,想必那血人便是崔始源了。
“起範啊……”
金英雲蹲下,拍拍起範的肩。
“哥……”
起范抬頭望著金英雲,抱著崔始源一頭紮進金英雲懷裏。
“哥啊,救救他!求你了!”
人自然是要救的。金英雲伸手要抬崔始源,被金賢重止住,說是骨頭都斷了,怕是得用擔架抬,英雲就叫賢重去找擔架,賢重回頭找了一陣,卻是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希澈少爺帶人來了。”
金英雲讓金賢重先在後巷守著,自己回廳裏去。
金達萊的客人都被轟出去了,金希澈耀武揚威的坐在貴賓座上,旁邊坐著在中俊秀,允浩垂手立在一邊。
“大哥怎麼來了?”
金英雲換上他一向的笑臉向希澈走去。
“好弟弟,哥哥自然是有事找你。”金希澈也笑,端起一邊的小茶鍾抿了兩口茶,眼光犀利的盯住金英雲不挪眼。
“有事快說吧。”金英雲也坐下,耐著性子聽。
金希澈慢慢放下茶鍾,伸手摸摸俊秀的頭:“……小秀也喝酒了?今兒個什麼事值得幾個弟弟這麼開心?”
酒氣未消,怒火又向上躥,在中想發火,被立在一邊的允浩按住肩膀。
“我啊……方才打了只不聽話的狗出來……”希澈又慢慢收回手,眼神又放在金英雲身上,“那只狗像是跑弟弟這裏來了,弟弟知道嗎?”
鬥笑臉?金英雲給金希澈一張更燦爛的笑臉:
“金達萊只做人的生意,不做狗的生意。”
金希澈又複拿出那茶鍾把玩:“你的意思是那只狗沒逃來這裏?”
“金達萊人是一群一群的,沒見著狗,哥哥一來,人也沒有了。”金英雲回答,溫和,卻是句句帶刺。
耐心耗盡,金希澈砸了茶鍾就站起來:
“給我搜!”
“哥哥,”金英雲慢悠悠也跟著站起來,“做人,別太趕盡殺絕,適可而止也算給自己留條後路。”
金希澈聽罷放聲大笑,眼睛掃過英雲在中俊秀允浩。
“我呀,是最記仇的,哪只狗咬了我,我都記著,不把那只狗抓出來抽筋扒皮我是不會甘心的。”
金英雲索性聽不下去了。
“送客!”
金希澈狠狠的瞪了金英雲一眼,甩手便走。
將崔始源抬進金達萊時他只剩一口氣了,那金起範也哭得快休克了,金希澈滿城等著抓崔始源,正經大夫是不能找了,在中想叫樸有仟過來,又顧及朴正秀樸正民知道了不好收拾,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該叫誰。
 
“赫在認識一個中國來的藥商,懂醫的。”
俊秀站在英雲身後,怯怯的說。
金英雲送俊秀去李家,李家正大喜的日子,只當俊秀來串門,說是找李赫在玩就把人帶出來了,李赫在聽說是金英雲有事相求,二話沒說便答應了,帶著那中國來的藥商便往金達萊去。
那中國人叫韓庚,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會一點韓語,但說不利索,看起來挺木訥的一個人。中國東北這時正打仗,日本人想在東北建一偽政府,韓庚為躲避戰爭硝煙便躲到韓國來。韓國人信奉中醫,韓庚的日子不算難過,行醫帶賣藥,也漸漸充盈起來,成為小有名氣的藥商。和李赫在交好屬巧合,本來李赫在就愛在外面遊蕩,對醫學挺有興趣就進了韓庚的店,兩人一來二去就熟了。
韓庚在崔始源身上摸索了兩下皺了眉頭,用含糊不清的韓愈說了點什麼,眾人沒聽清,便都看赫在。
“他說能治好,但能痊癒不太可能。”赫在翻譯。
韓庚給赫在開了張藥單,叫他回店裏拿藥,又問金英雲有沒有刀。
“要刀做什麼?”金英雲有點蒙。
“接骨。”
起範定定的看了韓庚一陣,破釜沉舟道:“哥,他要什麼都給吧,始源的命……我也給他了。”

韓庚將崔始源身上的傷處都劃開,露出斷骨,用鋼釘接上,又縫上傷口,兩邊用木板固定住,敷上藥,纏上繃帶,跟金英雲說一天之後換藥,將赫在帶來的草藥配好,一包一包包好,吩咐火候和時間。大概是骨頭疼的厲害,崔始源有了點反應,有反應好過沒反應,金起範便也松了口氣。
這一折騰,天也快亮了,眾人筋疲力盡準備休息,員警又上門了。
日本政府這時已接手韓國所有的警署廳,幾番換人後,只留下一部分沒有背景,對上級沒有威脅的莽夫,和一部分從日本調來的刑警。對民眾來說,警署廳現在只是一個鎮壓工具,能使喚他們的,也只有那些達官貴人了。
此時此刻有什麼達官貴人會讓員警到這來?
“真是不死心。”金英雲無奈的嘟囔一句,讓眾人七手八腳把崔始源抬到他平時休息的房間,起範一起躲了進去,門剛關好,員警就進來了。
兩個日本刑警,山田孝之和森山未來,是絕對的大日本帝國擁護者。
“有人報案說這裏有人窩藏逃犯。”森山未來打著哈欠,大清早被人揪起來的滋味並不好受。
金英雲笑眯眯的起身,伸手去握森山未來的手,暗暗將一金條送入他手中:“家庭聚會,哪來的逃犯?官爺休息不好怎麼辦案,快回去休息吧。”
森山未來拿了金條,上下打量了金英雲,無意瞄見後面站著的金在中。
森山未來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奇怪。
“你,過來。”森山未來沖在中喊。
在中冷笑,就算是日本派來的刑警,連石原貴雅這個司令官都要讓他三分,小小的刑警居然敢沖他這麼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在中沒有動,用眼角瞟了他一眼,轉身坐在沙發上。森山未來一看就火了,幾步走過來要動在中,手剛伸過來,允浩一把擰住他的胳膊,雙手反切,一個用勁,“咯嚓”一聲,森山未來的手就斷了。
“你竟敢!”本來不準備動手的山田孝之見搭檔被打,拔槍就準備打,被金英雲一個胳膊擋了下來。
“官爺,猛虎不敵地頭蛇,叫你來的人有告訴你這裏都是什麼人嗎?”金英雲仍是一臉笑意,卻比剛才更盛氣淩人。
在中一腳踩在那疼作一團窩在地上的森山未來肩上:“誰叫你來的?”
“上頭的命令。”山田孝之替搭檔回答。
“哪里的上頭?”在中盯住山田孝之。
“上頭就是上頭,比我們大的自然都是上頭,也不分誰的上頭,哪里的上頭。”山田孝之答道,聽得出來,是個明白人。
見好就收,金英雲的意思是放他倆一馬,冤有頭債有主,誰挑的事找誰算帳,兩個小刑警也好似受人指使,放了算了,回頭看在中的意思,一臉雲淡風輕,是不想管的樣子,便自己做了主。
“二位折騰一頓也辛苦了,那金條只當是這個官爺的醫藥費了,回去休息吧。”金英雲擺手放人,山田孝之扶住森山未來就向外走,走兩步回頭盯著允浩,挪也不挪,看了一陣才又掉頭走了。
門關上了,金英雲歎了氣。
“鄭允浩啊鄭允浩,你怎麼這麼衝動啊!”金英雲指著允浩的鼻頭就罵,“我以前覺得你沉穩,幹什麼我都一聲不吭,可你怎麼就這麼衝動?你要再這麼衝動,你們家少爺就會毀在你的衝動裏了!”
“別的事我可以冷靜,誰要是敢動我們家少爺的腦筋,我就叫他死的難看。”
允浩的聲音不大,卻很震撼。
在中雙手摟過俊秀,窩在沙發裏笑眯眯的盯著允浩,一言不發。

天亮時韓庚才回鋪子,開了店門才發現早已有人在裏面了。金希澈,韓庚自然認得,不久前才見過,只不過之前金希澈是帶了一幫人,這回卻只是隻身一人,看來不是找麻煩的。韓庚當作沒看見他,開了店門,招呼夥計準備開張,一切打點好,才上了茶水端至金希澈面前。
“金大少爺來此有何貴幹?抓藥嗎?”
韓庚一眼也不瞧金希澈,坐在另一張椅子,舉起夥計上的茶水吹了吹,抿了一口。
“抓藥。”金希澈應道,倒是簡簡單單兩個字。
韓庚淺笑,放下茶杯才算是端端正正看了金希澈一眼:“金大少爺是什麼病呢?”
“你看呢?”金希澈垂著眼,將手伸至韓庚面前意思叫他號脈。
可韓庚並不碰他,只是不住淺笑:
“金大少爺這是心病。”
金希澈抬頭看他一眼:“什麼心病?”
“一個叫‘寂寞’的心病。”韓庚端起茶杯又抿一口。
金希澈慘笑:“怎麼治呢?”
韓庚對上金希澈的眸子:“人心,久了就能治好了。”
金希澈低頭歎了口氣,揉揉太陽穴,一副很苦惱的樣子。韓庚看這光景便明白金希澈是想拉攏他了,可對於別人家的鬥爭,韓庚明白保持中立即可,做為一個外人,尤其是身為外國人的外人,摻入這種鬥爭不會有好果子吃,明哲保身是最最上策。
“大夫有治人心的藥嗎?”金希澈抬頭望韓庚,楚楚可憐的樣子。
韓庚眯起眼笑了:
“治人心的藥千年難尋,這都得看你自己了。”
金希澈長歎口氣,站起來就向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
“員警不是我找去的,那條狗是弟弟的心頭肉,我犯不著痛下殺手,員警……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去。”
韓庚站起來做送客狀:
“在下聽不懂,金大少爺可切忌急病亂投醫啊。”
金希澈回頭狠狠瞪他一眼,幾步走出了他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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