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第一章 無言的守護
你是我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沒有你,我找不到方向。
大雪封山。
大雪封山。
金英雲騎著高頭大馬在營外巡山,天氣很冷,連馬都有點受不了,金英雲低頭摸摸馬的鬃毛,向愛馬保證最後一圈就回去取暖。馬像能聽懂人話似的,甩甩頭跺跺腳,又向前走。這個山頭是荒山,本是有人居住的,全被日本人殺光了,向西兩個山頭,便是日本人的細菌實驗部隊。金英雲決定集合兵力,向那個集中營進行一次襲擊。從包裡掏出望遠鏡,向細菌實驗部隊仔細觀察,大部分應該都是朝鮮兵。該死的日本人。
駕馬回營,營中有些吵鬧,營長拽著一個小孩子不知道在糾纏什麼,像是個小叫花子誤入軍營。
“出什麼事了?”金英雲下馬,向營長走過去。
“小要飯的……剛剛到伙房偷吃的,我揍死他!”營長說著又發狠,擰著小孩的耳朵踹了兩腳。
“你怎麼連小孩都打?你餓急了不發瘋?”金英雲有些生氣的把那小孩拽了過來。仔細看過小孩的臉,金英雲有些吃驚,小孩長得很眼熟,仔細想想,竟長得像鄭允浩。看著看著金英雲就笑了出來,用袖子給小孩擦了擦臉。
“叫什麼?打哪來?”
金英雲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溫和。可小孩還是一臉敵意的瞪著金英雲,向後還躲了躲。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金英雲心軟了,拉過小孩的手,“餓了吧?告訴我叫什麼,家裡有什麼人,我把你送回去。”
小孩用力咬了咬嘴唇:
“文彬。”
濃厚的方言,應該是東北撫順那邊的朝鮮族孩子,前兩天日本兵在撫順屠城,這孩子應該是倖存者。難怪會偷吃的,撫順到這裡,也有兩三天的路程,怕是又驚又累又餓又冷,能頑強的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又是有一個浴血重生的孩子。
金英雲心情有些沉重,摸了摸文彬的頭,叫營長給孩子弄點東西吃。營長滿腹狐疑的看了金英雲一眼,嘴裡嘟囔了兩句,還是帶著文彬去伙房了。
“現在有閑兵嗎?”金英雲牽馬,跟身邊的參謀詢問。
“怕是不多,為了明天的突擊,都調過來了。”參謀知道金英雲在打什麼主意,現在這種情勢,實在不能讓金英雲為了兒女私情再遣散兵力。
“就抽出兩名士兵,那那小孩送進朝鮮,送到延邊金族金鐘民手上就可以……”金英雲牽馬進馬房,拿了馬刷給馬收拾鬃毛。參謀滿臉怪異的看金英雲一眼,把玩著腰間別的手槍,不做聲。金英雲成立民兵隊之前是誰,他們都清楚,可他金英雲為什麼放著好好的金家二少爺不做卻去做民兵隊他們就不清楚了。對於金族這種民間勢力,民兵隊向來又懼又恨,金英雲曾答應他們將關係斷淨,現在看來根本不可能。
兒女私情。
“大隊長,這個時候,請不要被別的雜念牽扯到情緒。”參謀叮嚀。
金英雲沉默了,回頭看一眼參謀,便只低頭刷馬了。
參謀歎了口氣就出馬房,抬頭就看見那個叫文彬的小孩站在門口,直盯盯的望著金英雲。參謀剛想問點什麼,文彬就跑了過來,搶過金英雲手裡的馬刷刷起馬來,小孩子因為營養不良個頭不高,刷得很吃力。金英雲有些驚喜的看著這小孩,心裡感慨萬千,小小的年紀,便知道知恩圖報,是個有良心的人。
這種性子,便真有些不適合在那個人身邊。
“請躺我,加入民兵隊。”文彬抬頭堅定的望著金英雲。
“你?”金英雲和參謀都驚奇了。
“我有力氣,我們村子裡的孩子我力氣最大了!從撫順逃出來的時候我殺了一個日本兵!是我殺了他!”文彬熱淚盈眶起來,金英雲有些於心不忍的蹲下去擦孩子的眼淚,有了這樣的安慰,孩子的委屈一下便全湧了出來,眼淚淅瀝嘩啦就向下掉,“他們殺了我爹娘,我要報仇!叔叔,我要報仇!”
金英雲望著文彬的眼睛,心裡竟有些複雜了。
國際紅十字會駐漢城部。
國際紅十字會駐漢城部。
有仟打過了針,用酒精棉球擦拭自己手臂上針眼的地方。因聲拿著診斷單過來,放在有仟面前:“我們暫時用嗎啡止住了那種藥癮,那種藥的藥性我並不清楚,但我奉勸你不要再食用了。無論那種藥是用於什麼病症,它似乎除了讓你上癮,身體會發寒之外,並沒有什麼用處。你有什麼頑疾或家族遺傳病症嗎?”
有仟笑著搖搖頭,將酒精棉球扔進廢物筒。
有仟笑著搖搖頭,將酒精棉球扔進廢物筒。
“或者……有人對你下藥?”
“我下回什麼時候來複診?”
有仟起身穿外套,打斷了醫生的詢問。
“你應該知道的,紅十字會本不該收你這樣的病人的,可是紅十字會長期受朴正秀先生的資助……”醫生欲言又止,看著有仟臉上並無不快之色才繼續說下去,“那個藥最後會被嗎啡的藥性抑過,但最終也會成癮,這種藥物依賴必須依靠……”
“……病人的意志,對嗎?”有仟滿不在乎的接話,還輕鬆的笑了出來,“我也是學醫出身的。”
醫生有些無奈的看著有仟。
有仟穿好外套,拉開簾子向注射室外走。
他看見裴澀琪,從一邊的藥房裡出來。
“鄭夫人,身體不舒服,啊?”很紳士的,帶著溫和的口氣上前打招呼。裴澀琪看見他後明顯有些吃驚,因為兩人充其量就只見過三四回,樸有仟能清清楚楚的記得她,而裴澀琪……則有些尷尬了。畢竟當時,兩人之間的見面,是因為了一個陰謀。裴澀琪淺淺的向有仟笑笑,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鄭夫人身體不舒服嗎?”以為裴澀琪沒聽清他的話,有仟又重複了一遍。
“不是,是三少爺……”裴澀琪欲言又止。
“在中怎麼了?”有仟瞪大眼睛。
“是心悸……三少爺老心痛……所以……”裴澀琪不再說下去,只是抱歉的笑笑,有仟伸手不太禮貌的搶過裴澀琪手中的藥單,一些奇特的化學符號和英文字,有仟猶豫了一陣,回頭就向方才的主治醫生那走,裴澀琪一急,抬手就拉住有仟。
“朴少爺,三少爺性格那麼好強,別……”裴澀琪話出了口,又小心翼翼的壓低了聲音,“我本來找醫生已經是瞞著少爺了,別……”
“我跟你回去。”
在中翻過帳本,撥了撥炭爐裡的炭。報帳的夥計見在中似乎心情不好,便不敢再說話,雙手拉緊了窗簾,回頭看著在中,心裡七上八下希望他大發慈悲讓自己退下。在中感到了小夥計怪異的眼神,笑笑的看了小夥計一眼,把帳本放在一邊,眼角瞅瞅小炭爐,開口沖小夥計說話:“去,給炭爐添點炭去。”小夥計如釋重負,碰了炭爐就出去了。
在中翻過帳本,撥了撥炭爐裡的炭。報帳的夥計見在中似乎心情不好,便不敢再說話,雙手拉緊了窗簾,回頭看著在中,心裡七上八下希望他大發慈悲讓自己退下。在中感到了小夥計怪異的眼神,笑笑的看了小夥計一眼,把帳本放在一邊,眼角瞅瞅小炭爐,開口沖小夥計說話:“去,給炭爐添點炭去。”小夥計如釋重負,碰了炭爐就出去了。
剛靜了一會兒,裴澀琪又進來了:“少爺,朴三少爺來了。”
在中來不及反應,有仟已經推門進來了。
“身體最近不舒服嗎?”有仟脫了外套,急急向在中床邊走。在中看見他後有點愣,臉一下僵了下來。有仟俯身摸了摸在中身上的衣服,眼神中有些憐惜,眼圈“騰”得紅了,“你……和自己過不去啊,鄭允浩走了……是他的錯,你這樣……”
“回去陪俊秀吧。”在中微笑著拍拍有仟的手。
“在中。”有仟拉住在中的手。
裴澀琪放下藥,有點尷尬的退出去了。
在中抽出手,有些無奈的看著有仟。
“鄭允浩走了,我來守護你,我守護你啊,在中……”有仟情緒有點失控,向前就要抱在中。
“你能不能別說他了!”
在中發怒,一手推開有仟。
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有仟,在中突然呼吸急促起來,驟然倒了下去,捂著自己的胸口。有仟立馬慌了,一邊扶在中一邊大叫裴澀琪。裴澀琪立刻進門來,手上有個小鐵盒,一下拉過在中的手臂,從鐵盒裡拿出一個注射器,將針頭紮進在中臂間。
“你什麼時候去學的西醫?”
有仟將呼吸穩定下來的在中抱回床上,裴澀琪在一邊安靜的收拾注射器具。在中滿頭是汗,渾身冰冷,手還有些微微的發抖。有仟滿臉憐惜的握住在中的手,另一手去擦他他頭上的汗。在中兩眼恍惚沒有焦距,很顯然還沒有恢復過來。
“三少爺總是心悸,他需要鎮定劑……注射是我特意去紅十字會學的,三少爺需要人照顧,比一個三歲的孩子更需要照顧,我真的無法相信……”裴澀琪越說越激動,情緒幾乎失控,回頭望著有仟,雙眼泛著淚花,“我真的無法相信,允浩就這麼拋下三少爺走了。”
聽過這話,有仟心裡有些悲涼,卻又有些欣慰。
裴澀琪控制了情緒,蓋好鐵盒向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不放心的看了在中一眼:
“每天晚上韓庚大夫都會來看少爺,你可以陪他到那個時候嗎?”
有仟一愣,然後堅定的點點頭。
樸正秀難得待在家裡,老爺子出院,朴正民接老爺子回來,朴正秀帶著傭人給老爺子收拾房間,路過書房,看見坐在裡面發呆的金俊秀。樸正秀忍不住停下腳步,觀察起金俊秀來。俊秀一動不動,坐在有仟常坐的位子上,對著窗外發呆。雖然他總是安安靜靜的,但從未像這樣怪異。昌瑉所說的“要注意金俊秀”的言論浮現在腦海中。這金俊秀,真是很古怪,可哪裡古怪,樸正秀又一時說不上來,看著這有些孤單的背影,樸正秀心裡不禁有幾絲好奇。
樸正秀難得待在家裡,老爺子出院,朴正民接老爺子回來,朴正秀帶著傭人給老爺子收拾房間,路過書房,看見坐在裡面發呆的金俊秀。樸正秀忍不住停下腳步,觀察起金俊秀來。俊秀一動不動,坐在有仟常坐的位子上,對著窗外發呆。雖然他總是安安靜靜的,但從未像這樣怪異。昌瑉所說的“要注意金俊秀”的言論浮現在腦海中。這金俊秀,真是很古怪,可哪裡古怪,樸正秀又一時說不上來,看著這有些孤單的背影,樸正秀心裡不禁有幾絲好奇。
“俊秀?”
樸正秀推門進去。
俊秀回頭,看樸正秀一眼,卻呆呆的沒什麼反應。
樸正秀本就沒期待俊秀有什麼反應,笑笑就過去了。
“有仟沒留在家裡陪你嗎?”
金俊秀仍然沒有反應。其實自金俊秀住進樸家以後,樸正秀都比較留意俊秀,有時看著俊秀的眼睛,想在裡面看到點什麼,可是很可怕的,這麼久以來,他什麼都看不到。
“俊秀,你哥出事了,你知道嗎?”朴正秀拉過俊秀的手,“原來你哥哥的那個得力助手鄭允浩是日本人的人,他跟日本人走了。俊秀,不擔心你哥哥嗎?……也對,你不懂的,不懂也好……金在中那樣子誰都沒見到,你也不會見到……他崩潰的樣子……他死也不會給別人看的……”
無動於衷。
樸正秀終於放棄,看了俊秀一陣,便出了書房。
看那扇門關上,俊秀長出了一口氣。
有些惆悵的望向窗外,淚莫名其妙湧出來。
“這信……是什麼意思?”
“這信……是什麼意思?”
速水重道臉上帶一絲怪笑,抖了抖手上的信。
送信的士兵明顯很茫然,他怎麼可能後知道信裡的內容呢?這是一封秘密送出的信,寫信的人是誰他都不知道。可看速水重道怪異的笑容,似乎不是壞事,跟了速水重道這麼久,他暗害是可以看出速水重道情緒的預兆的。
“告訴餓哦,‘立刻來娶我’,是什麼意思?”
速水重道臉上的笑容擴散了。
士兵終於明白了,王子的秘密情人定性了,王子的愛情路終於看到曙光了。
“大概是……希望您娶她……”
士兵揣摩著速水重道的心思,試探性的說。
速水重道突然站了起來,笑得美言都快飛起來,一手拍上士兵的肩膀:“我要結婚了!我的寶貝終於願意和我結婚了!”突然又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起來像是忘了什麼事,一拍巴掌又想起來了:
“打個電報被宮裡,我要在朝鮮辦婚禮,再去通知寶井秀人,讓他給我打點一下……”
“可是,王子……您要娶的,是哪家小姐?”
速水重道收斂了笑容,但那滿滿的笑意卻仍盛在眼裡:
“金家四少爺,金俊秀。”
TBC
TBC
第二章 撫順之戰
換了崗,李赫在背著槍到營門口啃起了饅頭,風刮得他臉有點疼,啃著啃著嘴竟有點僵,把饅頭揣進懷裡,拼命的揉揉臉,趁自己暖過來後又去啃饅頭。之前在家裡的時候真的沒有吃過這種苦,心裡返起委屈,把眼淚向下嚥了咽,又低頭去啃。風刮得更緊了,饅頭居然硬了。歎了口氣,起身四處觀望,想找點喝的可以送乾糧的。正想往伙房走,就見幾個日本兵向這邊走來,李赫在心裡一沉,扭頭想走回自己營房。可無奈雙腿凍僵,走的慢了兩步,日本兵已經過來了。
日本兵似乎喝醉了,看見赫在,嘴裡嘟囔著就過來了。
赫在忙向後退了兩步,正想著怎麼從這僵局中脫身,身後的伙房突然“轟”的一聲爆炸,赫在被氣流沖倒,一個前撲趴在了地上,背上也火燒火燎的的疼,濃濃煙霧中,抬眼看,那幾個日本兵已經被炸死了,血肉模糊。沒等李赫在做反應,士兵已經傾巢而出,從伙房的廢墟上沖過去。茫然間,李赫在已經被揪起,強行推向了戰場,完全後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鋪天蓋地的槍聲就響起來了,李赫在低頭,卻看不到自己的槍。
槍呢?槍在哪?
李赫在想回頭去找,身後一個士兵用力一推,李赫在立刻重心不穩的摔倒了,無數的士兵從他身上踩踏過去。
用力的想爬起來,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背好疼。
突然馬嘯聲陣陣,更大的槍炮聲鋪天蓋地而來,李赫在一抬頭就看見幾個戰友倒在自己面前的血泊之中。
駿馬仰天長嘯,膘肥體健的高頭大馬,就在眼前抬起張揚的前蹄,刺刀幾乎落在了脖子上,就在那麼一瞬間,刀鋒就停在了那。
“李赫在?”
在一片硝煙中抬頭,看見金英雲詫異的臉。
是金英雲的民兵隊。
幾乎是下意識的,李赫在抓起身邊死去戰友的槍就瞄準了金英雲。金英雲一扯馬繩,駿馬又雄赳赳氣昂昂的抬起雙蹄踩到了李赫在身上。
立刻失去了意識。
醒過來時,是在金英雲的營房裡,李赫在一睜開眼就四處抓摸找自己的槍。突然“卡啦”一聲槍栓聲讓李赫在停下了動作。營房裡光線很暗,李赫在看不清楚是誰在向自己舉槍。
“文彬,別鬧了。”
金英雲掀開營房的門簾,光線射進來,李赫在才看清楚,原來向自己舉槍的是一個一臉稚嫩的小孩。那麼稚嫩的臉,卻有如此嗜血的眼神。李赫在覺得渾身發冷。
金英雲拿下文彬手裡的槍,拍拍他讓他出去。
“你為什麼會參軍?”金英雲的語氣有些冷。
“關你什麼事?我們現在是敵人。”李赫在從床上下來,發現自己背部的傷已經包紮了,雖然還隱隱做痛,卻已經很清爽了。話一出口,李赫在便有些後悔,怎麼這樣和自己的恩人說話。突然又想起當時愛和金俊秀金起範混在一起的自己,粗魯好鬥,受了傷總會被拖去金達萊處理傷口,再看如今勞燕分飛,一時悲愴不已。
“朝鮮現在是日統區,你也不算叛國,怎麼,為國而戰嗎?”金英雲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將手中的槍放在李赫在面前,“那麼,做為一個戰士,你連自己的武器怎麼都看不住呢?若不是我方才攔下文彬,你就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一槍射死了!”
“那你呢?你在中國的土地上作戰又是恩麼回事?朝鮮的土地也是滿眼蒼痍,怎麼沒見你挺身而出?你不也是讓金在中逼得走投無路了嗎?”
“唇亡齒寒這道理你不懂嗎?”
金英雲開始發怒了:
“一個人一腳踩進了坑裡,難道還要把另一隻腳也踩進去嗎?”
“你那些大道理我不懂!‘大丈夫修身齊家平天下’,家都沒有讓我如何平天下!”李赫在失去理智的吼回去,“日本人逼得我們家天天提心吊膽,我父親是總理啊!我大哥現在還生死未蔔……你叫我怎麼辦!”
金英雲震驚于李赫在的憤怒,記憶中的李赫在還是那個不懂事的孩子,現在看來已經不是那樣了。時間在流逝,人也會變的,越是單純的人,變得越快。
金英雲長歎一口氣:
“‘大丈夫修身齊家平天下’……我……也沒有做到。”
夜深人靜之時,山地之上,只聽狂風怒吼,鬼哭一般的聲音從窗外刮過,李赫在睡不著。家重要?還是天下重要?自小大哥就教他“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那現在自己做的事是善是惡呢?進軍隊時,石原貴雅告訴他們,不要想為誰而戰,要想是為何而戰。
為何而戰?
為何而戰?
起身去營房門口,掀開簾子就看見巡山的騎兵隊,剛想出門,守營房的士兵立刻舉起了槍對準了李赫在的頭。
“他不是戰俘,沒事。”
是金英雲的參謀,揮手讓守衛退下,向李赫在走過來。
“你讓隊長很頭疼啊,小兄弟。”
李赫在站在那兒,說話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尷尬得左看右看不知道該幹什麼。
“喝一杯吧?”參謀態度溫和。
“我不會喝酒。”李赫在尷尬的笑笑,許久沒開口,聲音竟有些沙啞。
“朝鮮人怎麼能不會喝酒呢?男人,一定要會喝酒,”參謀笑著就過來拍李赫在的肩膀,“在我們通化,男人不會喝酒是要被笑話的……”
話音未落,一顆照明彈在空中劃過。
參謀把後腰別的槍遞給李赫在,扭頭就向彈藥庫跑。鋪天蓋地的轟炸就開始了!沒想到日軍的恢復力這麼強,才半天時間就蓋了過來。營房的士兵並沒有休息,準備隨時反擊,反攻也十分及時,但將近十分鐘的對持之後,幾個營長就發現日軍這次的炮彈不太對勁。
很不對勁。
“你是說細菌彈有了半成品?”
“你是說細菌彈有了半成品?”
寶井秀人略有些吃驚的望著櫻澤泰德,回頭摒退守衛,幾步走到櫻澤泰德面前,用一種恐怖的眼神盯著他。
“是的,由於無法保證我軍的安全,所以還沒有投入大量使用。”櫻澤泰德將一封密函遞給寶井秀人,上面記載著駐東北細菌部隊抱回日本軍部的實驗報告,寶井秀人一介武士哪看得懂,略翻了兩下就還給他。“
“還沒有研究成功,怎麼可以投入使用?“
寶井秀人很不開心。
“上頭的意思是在朝鮮找個工廠先小批量生產,實在不行再說,現在死士武士的訓練成本投入太高,不如直接尋求這種殺傷力大的武器,人力資源太不划算,”櫻澤泰德將報告翻到預算部分,試圖說服寶井秀人,“你看這個比例……戰爭本來就應該以最小的資本以求最大的回報。”
“你那些全是生意人的道理,站這個不是這樣的,所謂戰爭是以硬制硬,以強打強,把戰爭變成這樣,太卑鄙了!”
寶井秀人發了火。
櫻澤泰德沒想到寶井秀人會發火。
寶井秀人低頭整理了自己的情緒,將實驗報告遞還給櫻澤泰德:“我是一名武士,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治理我該治理的範圍,我不同意我所管轄的土地上出現這種東西!”
“少將,岡部悠司大佐求見。”
“讓他進來。”
岡部悠司匆匆走進來:
“少將,中國東北撫順的實驗部隊遭到朝鮮民兵的襲擊,生化武器洩漏……我們這邊得立刻派救兵過去。”
寶井秀人回頭望著櫻澤泰德:
“那就讓你寶貝的死士武士去吧,讓他們來告訴你,實驗部隊研究的是什麼東西。”
李赫在拼命的嘔吐,卻總也止不住那種噁心的感覺,敲破冰面取了些水漱口,凍得雙手關節都快僵了,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回頭去金英雲帶著殘兵紮的營烤火。一攻一防兩次戰鬥使民兵受了重創,再加上日軍投擲的古怪炮彈,隊裡很多受了輕傷的士兵都有古怪的病痛出現,會頭疼欲裂,狂吐不止,像得了傷寒,卻有些細枝末節又不像傷寒。李赫在捂著胃走過去,金英雲正和參謀研究撤退路線,火星一下一下的跳,光開始發白,照得金英雲的臉也蒼白不已。
李赫在拼命的嘔吐,卻總也止不住那種噁心的感覺,敲破冰面取了些水漱口,凍得雙手關節都快僵了,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回頭去金英雲帶著殘兵紮的營烤火。一攻一防兩次戰鬥使民兵受了重創,再加上日軍投擲的古怪炮彈,隊裡很多受了輕傷的士兵都有古怪的病痛出現,會頭疼欲裂,狂吐不止,像得了傷寒,卻有些細枝末節又不像傷寒。李赫在捂著胃走過去,金英雲正和參謀研究撤退路線,火星一下一下的跳,光開始發白,照得金英雲的臉也蒼白不已。
“怎麼樣?還難受?”
見李赫在過來,金英雲抬頭問了一句。
“有古怪。”參謀伸手翻李赫在的眼皮,“不對勁,他們的症狀都是一樣的,太奇怪了。”
金英雲心裡自有疑雲,卻無暇多想,起身招呼士兵繼續向南遷移。參謀立刻去牽馬。
“那個小孩呢?”
李赫在岔開話題問道。
“偷襲之前就送走了,打仗這種事,實在不適合留個小孩在跟前。”
金英雲說著,突然頓住了。
“金隊長,你怎麼了……”李赫在伸手去拍金英雲,手還沒有觸到金英雲,只見眼前這個高壯的男子“嘩啦”一下就倒了下去。
文彬不停的向前奔跑,營長被一刀砍下的血淋淋的頭一直在眼前閃過,幾乎讓他崩潰,後面的騎兵還在馬不停蹄的追,文彬在雪地上連滾帶爬,氣也不敢使勁喘,一步也不敢停,拼命的跑,他明白,只要一停下就沒有命了,他費盡全力就是想活下來,可看來上天是不想給他這個機會,非要他這條命不可。
文彬不停的向前奔跑,營長被一刀砍下的血淋淋的頭一直在眼前閃過,幾乎讓他崩潰,後面的騎兵還在馬不停蹄的追,文彬在雪地上連滾帶爬,氣也不敢使勁喘,一步也不敢停,拼命的跑,他明白,只要一停下就沒有命了,他費盡全力就是想活下來,可看來上天是不想給他這個機會,非要他這條命不可。
一聲長嘯。
一匹黑色的馬從頭頂躍過,文彬嚇得一下跌倒,一把泛著寒光的武士刀就揮到了眼前。
“(日)民兵營在哪?”
冷漠沒有感情的聲音。
文彬咬緊牙關,倔強的瞪著騎兵首領。
“我問你,民兵營在哪?”
騎兵首領突然說了韓文。
文彬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這一舉動似乎惹怒了騎兵首領,揮手就要砍。
“(日)大人,殘兵逃跑的路線我們已經發現了!”
“(日)追!”
騎兵首領一拽馬繩就要走,兩個士兵忙捆了文彬往韁繩上拴,馬一跑,文彬被拽得也跟著跑,沒兩下就跟不上一跤栽倒,立馬被拖了老長一段距離。
“王八蛋!你這個王八蛋!小日本鬼子!王八蛋!”
文彬疼得受不了,立刻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騎兵首領拽了馬繩停下,一躍從馬上跳下來,一腳踩在文彬背上:
“我不是日本人!”
“那你就是賣國賊!賣國賊!”
文彬豁了命的大喊。
騎兵首領立馬抽刀。
“鄭允浩大人,奇怪了,怎麼這點小事就忍不了了?最近火氣是越來越大了。”
另一匹馬沙鍋跳下來另一名武士,緩緩走過來。
鑼鼓喧囂,鞭炮齊放,舞獅隊在新開的武館前歡快的跳動,商界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提著花籃和禮物前來祝賀。鑼鼓隊舞獅隊退下,老闆韓庚拱著手笑著出來。依然是那身黑底金龍的長袍,奇怪的是它依然嶄新,韓庚身體四周都散發著奇特的藥香,讓人不由自主受到蠱惑。韓庚指揮著兩名小工把新做的“寶藍堂武館”的牌匾掛上門框,眾人鼓掌,又是一陣道賀聲,韓庚笑著還了禮,回身請賓客去偏廳享用宴席。
鑼鼓喧囂,鞭炮齊放,舞獅隊在新開的武館前歡快的跳動,商界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提著花籃和禮物前來祝賀。鑼鼓隊舞獅隊退下,老闆韓庚拱著手笑著出來。依然是那身黑底金龍的長袍,奇怪的是它依然嶄新,韓庚身體四周都散發著奇特的藥香,讓人不由自主受到蠱惑。韓庚指揮著兩名小工把新做的“寶藍堂武館”的牌匾掛上門框,眾人鼓掌,又是一陣道賀聲,韓庚笑著還了禮,回身請賓客去偏廳享用宴席。
“韓老闆,恭喜武館開張啊!”
有仟帶著賀禮趕到,正要進武館去的韓庚轉身又出來了。
“謝謝啊,朴三少爺。”
“韓老闆,”有仟兩步走近韓庚,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這麼明目張膽的開武館,不怕日本人找上門嗎?”
“日本人不會動我。”
韓庚雲淡風輕的笑笑,很是自信的樣子。
有仟沒有深究韓庚的自信到底有什麼根據,也只是笑著把賀禮遞給韓庚身後的小工,準備進偏廳,韓庚突然一搖扇子拉住了他,向他身後微笑起來:
“在中,你來晚了。”
有仟忙轉過身去,看見在中和裴澀琪。
風華絕代,神采奕奕的金在中。
這才是金在中。有仟不由得笑了起來,向在中伸出手。看見有仟自己伸出的手,在中愣了愣,裴澀琪低頭笑,偷偷拽拽在中的衣角。在中嘴角露出笑,將手交給有仟:
“一起為韓老闆慶賀吧。”
TBC
第三章 周旋
金英雲昏迷不醒,一直冒虛汗,嘴像在說什麼可又聽不清,怎麼晃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這下急壞了參謀。帶著一隊的殘兵弱將,隊長又變成這個樣子,簡直成了待宰羔羊。日本人所投的彈藥,竟古怪至如此,真是殘忍至極了。不一會兒,探子又來報說有追兵跡象,像是日本人的後援部隊,建議民兵隊立刻起程。這樣逃再逃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採取潛伏戰術。附近已被日本人打成了無人區,已無村莊可躲,便牽馬想隱進山林。
TBC
第三章 周旋
金英雲昏迷不醒,一直冒虛汗,嘴像在說什麼可又聽不清,怎麼晃怎麼叫他都沒有反應,這下急壞了參謀。帶著一隊的殘兵弱將,隊長又變成這個樣子,簡直成了待宰羔羊。日本人所投的彈藥,竟古怪至如此,真是殘忍至極了。不一會兒,探子又來報說有追兵跡象,像是日本人的後援部隊,建議民兵隊立刻起程。這樣逃再逃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採取潛伏戰術。附近已被日本人打成了無人區,已無村莊可躲,便牽馬想隱進山林。
山林地形複雜,敵在明我在暗,便是反攻的好機會。
也許是明白這個道理,日軍的後援部隊便停在了山林入口處不再進去。
“大人,還追嗎?”
領頭武士回頭詢問允浩的意見。
“窮寇莫追。”允浩答。駕馬在山林入口處觀察一陣。此山林是在下風處,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既有山林,林中便有鳥獸,正嚴冬季節,大可都做為軍糧之用,長此對持下去,武士隊竟占了下風。允浩伸手感受風向,淺淺的笑意在臉上浮現,回頭指示手下:
“放火。”
嚴冬酷寒,樹木都缺乏水分,點著一棵立刻著了一大片,火勢很快連成一片,迅速向山林中央蔓延去!
火圍山獸,自古獵人打獵不得已都會出此下策。
“等火滅了,就去收獵。”
允浩一拽馬繩,疾馳的向山林那頭去。
傍晚時分,火已燒透了整個山林,沖天的火光還沒有減退的跡象,允浩很有耐心的帶著他的騎兵隊在此守侯。突然熊熊烈火中走出一人影來,影影綽綽看不太清楚,半天,這人影才漸漸清晰起來,是一個傷兵背著另一個傷兵走出來。
允浩眯起眼睛仔細看。
竟是李赫在和金英雲!
金英雲一直昏迷不醒,歲星的軍醫說金英雲是感染了病毒,帶回日本審判怕是會傳染到日本的民眾,建議將戰犯安排在北朝鮮隔離觀察,等上頭的指令下來後再行安排。在對李赫在的檢查後,發現他也有輕微感染,便與金英雲分開隔離觀察。卻對兩人並無任何治療措施。
金英雲一直昏迷不醒,歲星的軍醫說金英雲是感染了病毒,帶回日本審判怕是會傳染到日本的民眾,建議將戰犯安排在北朝鮮隔離觀察,等上頭的指令下來後再行安排。在對李赫在的檢查後,發現他也有輕微感染,便與金英雲分開隔離觀察。卻對兩人並無任何治療措施。
看著隔離室裡的金英雲,允浩開始猶豫。這金英雲若是送進朝鮮,一開始著手調查,其金家二少爺的身份就會暴露,那豈不連累在中?想要這金英雲不牽連在中,就不能讓他進朝鮮。比如說,他死了。沒錯,身上攜帶著病毒的叛軍將領,為防止病毒蔓延,只能焚屍,毀屍滅跡!
那麼,怎麼避開耳目處理這件事情呢?
看一眼看守的士兵,允浩轉身離開了。
戒備森嚴的細菌實驗部隊,那些在隔離室裡的人是他們珍貴的實驗品,是不允許輕易死掉的,小小的一個死士武士首領,連軍銜都沒有,怎樣才能掩人耳目呢?想著想著,允浩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金英雲的隔離室,卻看見李赫在。
站在隔離室的玻璃門前冷冷的望著允浩。
“看什麼?”允浩冷笑。
“狗。”李赫在罵道。
怒火中燒,允浩轉過身盯著李赫在的臉,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手下意識的摁在刀把上,隨手要抽出武士刀來似的。不,不能上他的當,他在挑釁,他要看的就是鄭允浩發怒,不能如他所願,失去理智的話就無法思考了。
可是,怒火怎麼也壓抑不下去,刀,馬上就要被抽出刀鞘了。
“大人。”
手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允浩回頭,將刀送回了刀鞘。
情緒在那一刻竟冷靜下來了。
在中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
在中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
岡部悠司借各種理由頻頻帶他亮相各個帶有政治色彩的聚會,並把他介紹給很多政府要員,當那些人開始用各式各樣的眼神打量在中時,即使逼迫自己不要去多想,也意識到了古怪。尤其是岡部悠司開始打探他的想法。對政界的想法。說實話對於政界,在中從未肖想過,自小金宏鎬就在家中制定了一條規矩,便是:莫談國事。日本剛打進朝鮮的十年裡,全國上下的氣氛都是很緊張的,以至於金宏鎬在朝鮮的局勢穩定後在潛意識裡仍對政治很敏感。這敏感傳染給了金家上下,所以,在中在潛意識裡也是很回避政治的。這岡部悠司帶他見那些高官一次兩次,還可以解釋為應酬,可次數要是多了,就有點故意了。
接過說著日語客套的仕官遞來的酒,在中敷衍的笑笑,眼光總游離在別處。
“他只是個生意人,不是玩政治的料。”
“他只是個生意人,不是玩政治的料。”
岡部悠司轉過身向寶井秀人低語。
“玩政治的人是謀權,而生意人是把權變成錢,你認為二者誰比較厲害?”寶井秀人笑笑,接過一邊侍者盤中的酒。
“不,我認為他不適合做政治。”岡部悠司改口道。
“如果他很適合做政治,他就是個危險人物。”
寶井秀人品著酒,雙眼卻沒有離開在中。
感受到注視,在中向寶井秀人的方向望去,寶井秀人沖他禮貌問候式的舉杯,在中放了杯子想過去,走到半路卻被人拉住了。一回頭,是驚訝的速水重道。
“誰帶你過來的?”
“岡部悠司大佐。”
速水重道皺著眉頭看了那邊一眼,嘴裡嘟囔起來:“這節骨眼上,他們想幹什麼……”
“什麼節骨眼?”
在中忙問。
“這不方便,跟我去花園吧。”
已淪為日本駐朝鮮司令部的原李氏皇宮,走在其中心裡竟有些百感交集,摸著石橋護欄上雕刻的珍獸,抬頭看眼前這個男子,日本的傳位王子……這種感情還真是複雜。走到湖中心便駐步不前,速水重道回身有些嚴肅的望著在中:
“岡部悠司沒跟你說什麼嗎?”
“奇怪了,你們這群日本人奇奇怪怪的,關我什麼事?!”在中有些惱。
“你最好別碰政治。”速水重道嚴厲的警告。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碰政治了?我是被拉下水的!”在中火了。
“最近他們在準備總理換屆,你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在中愣住。
“他們正準備在鄭允浩身上挖我的過去,我現在也泥菩薩過江……”
“允浩怎麼了?”
在中一把抓住速水重道的胳膊。
速水重道望著在中,突然笑了起來:“不如你把俊秀嫁給我,那我保你們也保得名正言順……”
“你少拿這個做交易,速水重道,不要把我惹急了,這兒可是朝鮮!”在中怒,指著速水重道的鼻頭提高了嗓音。
“怎麼,你是朝鮮之王嗎?怎麼連個鄭允浩都看不住呢?”
速水重道立刻譏諷道。
在中立刻愣住,兩隻眼睛睜得老大。速水重道自知失言,有心道歉,但卻又拉不下臉。看在中那個反應,的確覺得該說點什麼。平日裡巧舌如簧,這時卻詞窮了。
在中突然冷笑了出來。
“是,我居然連個鄭允浩都看不住。”
速水重道吃了一驚,奇怪於在中此時的反應,再看他的眼睛,竟有一絲嗜血的殺氣浮了上來。速水重道看這種眼神,心裡也有些後怕,金在中這個人陰晴不定,忽冷忽熱,忽軟忽硬,很可能一句話就逼得他殺意四起。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得趕緊想幾句話補救一下。
他,可是金俊秀的哥哥啊!
“那倒也不是,鄭允浩身份特殊,這樣是遲早的事。”速水重道清了氣概嗓子,整理了自己的情緒。
在中看他一眼,別開了眼睛。
“其實我的意思是,為保你平安,他們如果試圖說服你進政界,千萬要拒絕。”速水重道伸手去拍在中的肩膀,在中轉身躲掉了。兩人尷尬的站了一陣,在中突然笑了。
“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速水重道洗耳恭聽。
“你,以後不准再打俊秀的主意,離他遠一點。”
岡部悠司深夜來訪。
岡部悠司深夜來訪。
在中本都已經睡了,傭人突然來叫醒他,很想發脾氣,聽說是岡部悠司來了,只得壓下火去,匆匆披衣起身。裴澀琪早被叫起來了,招呼廚子弄了點心正在招呼他,見在中從樓上下來,交換了個眼神便起了身,向在中走過去,擦肩而過時在在中耳邊低語:
“他有點醉,小心點。”
在中心裡頓時有些無奈,從酒會上出來,自然是喝了酒,有了醉意不回家讓老婆伺候,跑這來做什麼。
“大佐醉了,我派車叫人送你回去吧。”
在中將解酒湯端到岡部悠司面前,淺淺笑笑。
岡部悠司抬頭看這笑,不禁有些心曠神怡,本身就有些醉意,看在中這樣子,感覺更醉了,全身不正常的燒起來,忙閉了眼,抬手敲了敲腦門。在中會意,伸手去給岡部悠司按起了太陽穴,岡部悠司一驚,睜開了眼睛,在中手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書著被按摩的地方一點一點滲透進皮膚,又浸入心臟。一下一下,輕撓著自己的心臟。
“等大佐舒服一點,我就叫司機開車送你回去,嬌妻還在家守侯呢。”
在中輕聲說,低低又有些沙啞的嗓音,這種時候聽起來進有絲誘惑。岡部悠司半睜著眼睛眼享受這誘惑,用欣賞一件藝術品的眼神望著在中。明知這個金在中是條美麗的毒蛇,卻,抽不開身。抬手拉住在中的手,冰涼的肌膚,仿佛這人根本不存在於人世間一般。岡部悠司突然有些清醒了。
“怎麼了?”
在中的態度,仿佛兩人是多年的舊識。
這種感覺,讓岡部悠司很舒服。
“陪我說說話吧,大舅子。”岡部悠司把在中的手放在兩手間撫摸把玩,試圖溫暖這手似的。
“說什麼?”在中輕輕抽出手,攪了攪醒酒湯,端到岡部悠司面前,像是要喂他。岡部悠司自己也是一愣,沒有想到金在中會有這種舉動,猶豫了下後張開了嘴,在中還真喂了一勺進去。
“這舉世無雙的美貌,是金家遺傳嗎?”
岡部悠司突然問道。
“寶京也是人中翹楚,看她的姿色你還有何疑惑?”在中輕笑,低頭攪了攪湯。
“若問姿色,金家誰能比你更甚?”
在中挑眼看岡部悠司,臉上的表情不知是怒還是笑,岡部悠司將手撫在在中腰上,笑著看在中的反應。在中倒也不惱,放了碗,輕輕撥開岡部悠司的手,站了起來。
“一個男人家,哪來的什麼姿色?”
“在中,你若是女人家,天皇的後位,怕都是你的。”
聽著岡部悠司看似無心的玩笑話,在中仰頭大笑,笑得淚花都翻出來,笑了一陣又靜下來,回頭去看岡部悠司,笑盈盈的臉沒有變,可眼中已冒出了殺氣。
文彬本捧著碗狼吞虎嚥,看允浩進來,突然就停了下來,用一種極敵視的目光瞪著允浩。手下都說這孩子跟自己像,這麼一看還真有點像,幼時就被皇家侍衛選入隊,那時的自己,也是看誰都是一副敵視的樣子,就像一隻刺蝟,豎起全身的刺,隨時準備攻擊敵人。
文彬本捧著碗狼吞虎嚥,看允浩進來,突然就停了下來,用一種極敵視的目光瞪著允浩。手下都說這孩子跟自己像,這麼一看還真有點像,幼時就被皇家侍衛選入隊,那時的自己,也是看誰都是一副敵視的樣子,就像一隻刺蝟,豎起全身的刺,隨時準備攻擊敵人。
眼下這個小文彬,就像一隻小刺蝟。
“這些吃完以後能飽嗎?”允浩放軟了態度,以免刺激到這只小刺蝟。小刺蝟瞪他一眼,扭頭背對著他,偷偷咽下嘴裡沒有嚼完的食物。
“跟你說一個秘密,你能保密嗎?”
允浩坐在文彬身邊,拍拍他的小腦袋。文彬猶豫了一下,又緩緩回過頭來,盯著允浩的臉。
“想要守護自己重要的人的心情,你能理解嗎?”
文彬點點頭。
“因為這個理由,我才到這裡的。”
允浩和藹的撫摸文彬的頭,想讓這個孩子到那個人身邊替自己守護他的想法愈來愈甚,急於想把這個孩子培育成第二個自己,好來保護那個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同化他,然後帶在身邊嚴加訓練,半年,只要半年時間,鄭允浩只需要半年時間就可以再訓練一個自己出來,到時,就讓文彬去那個人身邊。
“大人,朝鮮急函。”
手下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允浩拍拍文彬的腦袋就站起來,跟手下就出去了。
櫻澤泰德的密函,內容簡潔直白,石原貴雅要來細菌部隊視察,讓允浩秘密處理掉他。看過密函,允浩扭頭將信紙當在燈上燒了。坐在桌前,心裡有些不安,牽扯到政事,就得好好琢磨琢磨,弄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事,自己的立場是不想傾向于任何一方的,所有可能惹禍上身的事都不想做。心裡唯一想的,就是如何全身而退。
可這次事情若辦成了,絕對是要惹禍上身的。
一名長駐朝鮮日本高級軍官死在了東北,駐東北軍隊要倒楣,自己要倒楣,東北的中國人更要倒楣。
“大人,是朝鮮選總理的事嗎?”手下見允浩臉色不好,便問道。
“李義舜這個總理還活得好好的,選什麼總理?”允浩不以為然的笑笑。
“聽說上頭想頂一個姓金的民間企業家做總理,最近正折騰呢……”
“什麼?!”
允浩瞪大眼睛,把手下倒嚇了一跳。
“是忍成修吾大人說的……”
允浩低了頭,擺擺手讓手下出去。這個忍成修吾,原是石原貴雅的隨星武士,被收編後依然一心向主實屬難得,但也有些麻煩。因為在政局上,櫻澤泰德和石原貴雅屬於對立派,這忍成修吾身在曹營心在漢,雖為櫻澤泰德手下的武士,但仍在暗地裡幫石原貴雅做事,麻煩就麻煩在這石原貴雅對允浩也是知根知底的,別到時外患未除,又豎一裡憂。
轉移忍成修吾的注意力,看來得先拿總理一事做文章了……
“其實兵亂之事已平息,死士無視也該叫回來了吧?”櫻澤泰德將報告交給寶井秀人,試探性的問。
“其實兵亂之事已平息,死士無視也該叫回來了吧?”櫻澤泰德將報告交給寶井秀人,試探性的問。
“我還沒在鄭允浩身上找出個所以然來,不能叫他回來。”寶井秀人開口就駁回。
“小心到時惹急了速水重道……他手底下可不只有個鄭允浩。”
“怕就怕當時鄭允浩只是聽令,並不知道自己為誰效力。”
櫻澤泰德沉默了。
那是必然的,護國寺之變時鄭允浩才十幾歲,屁大點的孩子懂得什麼?知道什麼叫為誰效力嗎?怕他那時連速水重道是誰都不知道。只是恰巧頭上頂了這麼個主子。還有一層,速水重道迷上了個朝鮮男孩的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這個男孩轉移了速水重道的注意力倒也是真,只怕速水重道是按兵不動,到時突然反撲就不好辦了。畢竟能挑起護國寺之變又全身而退的人,也不是什麼小角色。
“對於速水重道……我有個辦法。”
寶井秀人突然笑起來。
“古人常道:玩物喪志,也不是沒有道理。”
“什麼意思?”
櫻澤泰德不解。
寶井秀人轉身望向窗外:
“我們幫他把金俊秀娶進門來。”
TBC
TBC
全站熱搜